长烟复拢,曦日式微。拂堤杨柳,醉卧春晓。可怜行人少,清明雨飘。
惺忪睡眼半睁的时候,依稀辨得雨打玻璃窗的声音。大早的坏天气得罪了我的心情,因而整天都蹙着眉,时间对于爸妈,似乎一秒都不冗余,他们安排了整整一上午的事,喘息之机便是回家祭祖。
坐上车,衣服肩头半湿,心想昨晚还预报多云,却急匆匆地下起了小雨。
行经公墓,意外地顺畅--原以为祭祖的人会许多,像前几年春天那样,有童稚,有老叟。而现在多半是老叟了,手提一个红塑料袋,大抵装了“金元宝”、“冥府纸币”之类,孤零零地走进墓地,眯着眼寻碑上的字--雨叫人睁不开眼。他们不着急,急也打不着火,不如耐心。腾地,火起来了;倏地,元宝纸币烧尽了,青烟袅袅。他们向碑作了几揖,嘱咐已故的亲人记得去“冥府的自动取款机”前取钱,遂起身,叹了一息,望望灰蓝的天,又望望灰蓝的水泥地,蹒跚地走了。
站在太爷墓前,健在时的点点滴滴,让人眼睛湿润,一阵莫名的难受。此情此景应是一阙词,以最悲怆的声调咏叹。
祭奠完毕。到家,匆匆下车,站在屋檐下,看燕窝里像往年一样,燕雏在啼了。
四方桌上张罗了六碟菜。难为老人家了,年近七旬的爷爷奶奶,还要为我们准备饭菜,想来心酸。
点了火烛,引了三根香,做了三揖,说句讨吉利的话,一旁爷爷烧了些纸钱,祖祭完了。
就坐,爷爷坐在对门,看看儿孙,看看饭菜,却疾呼:“怎么六盘菜!不作兴。再去舀碗汤凑数。”桌上多了一碗汤。
饭吃的很快。吃完了饭,清明也就过去了。带上沉甸甸的沾露的、门口菜地里种的菜。根被剪得很齐。奶奶精心挑拣过。
匆匆的清明,这样的天气,谁都想盯着灰蓝的天,长叹:清明到ugc底怎么了?
小雨停了,远处传来锣鼓唢呐声。一行扎了白头巾的人在细雨里走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