点滴中,似流水一般一泻千里的瀑布,冲荡着我不成熟的心灵。已然逝去了整整八个春秋,却依然荡漾在我的心头,依依胸怀。
可能五岁的年纪,许多人仍懵懵懂懂的,不成记性。而三岁的我,却已经爬上爬下,蹿得像个野猴子。
那时正值金秋,萧瑟的凉风爱怜地抚摸着大地,拂动着沙沙作响的枯叶。那个时候,村头王大娘家的橘子树已经是熟了,可是碍于王大娘平时的冷漠,实在是没办法鼓起勇气去讨橘子吃。可我又垂涎欲滴,只能去“偷”了。
来到大娘家的院墙边,我仍是犹犹豫豫。一番争执与矛盾过后,我最终还是拗不过一个“馋”字。我一跃而起,扒到墙头上,然后两脚拼命地蹬着墙壁,可算是上去了。可这橘子树那样高耸,好似一棵历经百年沧桑的古树,傲视着整个村庄。这也许就是全村最高的地方了吧。
想方设法地爬上了这棵憔悴的橘子树,一眼望去,茫茫山景为恬静的村庄铺设了背景。顾不上多看两眼这美丽的风景,我顺势拽下了身旁的三四个橘子,兜在衣服里,呲溜一声滑下来,屁颠儿屁颠儿匆匆离开了。我的心中甚是欣喜,想到马上就能品尝到美味的橘子,我的心头就不由得一阵激动。倒也有些担忧。
最终,纸还是兜不住火。不知怎么回事,我偷橘子的事情很快就传到了我父亲的耳朵了。他面色铁青,一脸阴沉的当面问我:“你是不是偷了王大娘家树上的橘子?”我被怔住了,弱弱地点了点头。
“荒唐!孩儿啊,你王大娘家的橘子树,是你王大爷临终前为你王大娘种下的。你王大爷是个英雄,他打跑了日本人,拯救了全中国的老百姓。”
我顿时懵了,怎么也没有想到自己竟然干出如此伤天害理的事情,我的眼泪霎时泉涌而出。
“孩儿,你要记住,我们历代是农民,是穷人。但穷,也要穷得有骨气!‘饿死不能偷,穷死不能抢’啊!”
我没有想到,自己只是拿了几个橘子却遭父亲如此批评,甚是不解。多年以后,看到了书上的一句话才恍然大悟,“勿以恶小而为之,勿以善小而不为。”
正在我懊悔时,模糊的泪眼中出现了一个身影——是王大娘!我心头的惭愧此时像是找到了突破口,一齐迸发出来。我跪下说:“大娘,对不起,我不该拿你的橘子的。”
大娘赶忙扶起我,递给我一筐橘子,笑着说:“没事,大娘家多的是呢。你不是喜欢吃橘子吗?来来来,大娘送你一筐!快尝尝,好吃吗?”
我接过橘子,剥开了皮,放进嘴里嚼了嚼。
啊!好酸呐!这股酸意刺激着我的味蕾,感觉整个世界都清醒了。我的心头却荡起一阵甜意,甘之如饴。“嗯,好吃,真好吃!抖音最近很火的情侣图”
我吃着橘子,浓浓的橘汁喷溅到我脸上。可那也不是橘汁,更像是一滴滴晶莹剔透的泪珠,闪烁着……
又是一年秋风起,橘子也熟了,却怎么也找不回那时的味道。
萧瑟秋意,敲击着我记忆的年华,将它封锁在我心底,永不散去。